“剑诅，第五十九夜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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邱非和蓝河是前后脚到的凶案组，邱非敲门的时候蓝河正给黄少天做报告。
“李大队说这事儿发生的突然，当时他们二组就在楼下例行检查，死者直接摔在了警车顶上，把俩实习生吓坏了。警员上楼没见着其他人，初步估计躲避检查时不慎失足，尸体已经送检去了。我和曙光正好开车路过，李大队就把车子借用了送那俩实习生回家，说下午给咱们还回来。”
“嗯嗯我知道了。他们扫黄组出意外也不是头一回了，你说这些黑按摩店都咋想的，选址都是弯弯绕绕的小巷子烂尾楼，今年躲临检摔死摔残这事儿都好几起了，等着吧局里又要开大会……咦小邱非你来啦。”
“黄少。”青年乖巧地点头，眼神带着谨慎的好奇往黄少天脸上扫。
黄少天正被他看得奇怪，开口想问，一旁站着的蓝河咳嗽了一声。他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鼻子上还贴着一块大纱布，一时大窘：“咳，老叶让你送尸检报告过来啊？上次不是说让小乔来送嘛。”
“一帆在实验室给师傅帮忙。师傅让我来是和您说一声，董虹的尸检报告出来了，但有些问题得请您过去面谈。还有就是今天扫黄组的死者也已经到了我们那儿，师傅建议您赶在李大队长汇报结案之前把这个案子截下来。”
办公室里的其余两人都是一愣。
“老叶这是……”跨组截案子并不是小事，更何况凶案组目前手上什么信息都还没有掌握。
黄少天眯起眼用手指轻轻敲打桌子。邱非静静地站在一边等他的回复。
叶修其人，以黄少天和他近十年的友谊来看，虽然作为朋友的时候嘴欠的让人只想给他套麻袋，但涉及到正经事务的时候从来不会轻易开玩笑，既然他派邱非来喊人，只怕两具尸体之间出现了某种联系……
“蓝河，你和曙光先找个借口拖住扫黄组半天，我去老叶那边看看。”
“是！”
在黄少天抓外套的时候，邱非已经推开了办公室的门：“我的车就在楼下。”
被邱非小同志一路飙车送到法医实验室的黄副队长，又面对老友持续了十分钟的嘲笑，终于崩溃的内心再支撑不住，和笑得腰软的叶大法医在实验室里上演了全武行。
“然后他一脚踹开了门正好撞到你鼻子吗哈哈哈哈哈哈哈！！”
“笑屁！还有没有同情心同事爱和同窗情谊了啊！？”黄少天气得又踹了他一脚，“笑笑笑，笑得噎死你算了，你还说不说正事了。”
“你讲，你讲哈哈哈哈哈。”
前天晚上，蓝雨酒吧。
自称是酒吧老板的青年当真喊酒保给黄少天做了冰敷，因为男人鼻梁明显的淤肿，又拿纱布做了简易的包扎。过程当中伤者的同事们在旁边看热闹看得好不起劲，嘻嘻哈哈地，全在起哄他差劲的酒量。
“副队长你真的喝高了我和你说哦……”宋晓使劲儿拍他后背，“我从隔间出来还等你半天，你在里面一点儿动静没有，要不是喻老板踹开门把你弄出来，你肯定还睡得人事不省呢。我可一直在外间等你，哪儿有你说的灭灯啊降温啊这些事儿，你肯定就是醉了才觉得冷。”
所有人都在说卫生间没出现过异常，有那么一瞬间黄少天也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质疑。正在恍惚的时候，鼻梁上传来了摁压的痛感。
！？
“啊，对不起，听几位聊天的时候没注意力道，弄痛黄警官了。”
从指尖传递过来的温暖还残留在皮肤上，喻文州略带歉意地收回手，黄少天摸摸鼻梁向对方示意无事，青年才又温温和和地笑起来：“黄警官可能确是醉了。不过也有人说，酒醉之后反而比现实更真实，庄周梦蝶，谁能保证呓语不是真言，事实并非幻想呢。”
酒柜上的灯光在玻璃面上反射了几次，映照在青年的笑容上，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。
和青年对面而坐的黄少天眉角一跳。
“人家是酒吧老板，这些理论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，你这么在意？”叶修挑眉。
“那个喻文州，之前在给我包扎。摆弄的酒精和纱布都是让酒保从冷柜里才取出来的，他手这么冷，我却觉得热得很。我后来偷偷去蹭吧台的石材板面，摸着冰冷的石头都是暖的。是我冻僵了。”
他解开制服的袖扣，伸手抓过叶修放在桌上的尸检报告：“前后不过十来分钟，酒吧里那么高的温度，我在厕所却冻僵了。”
黄少天的脸色严肃，两人一时枯坐无话。
“……这事儿古怪，你自己留意点。”叶修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微妙，不过黄少天正低头看报告，并没有注意到。
“咦？你这报告怎么写一半就空着了，老叶你偷懒啊？”
“哦，叫你来就是为这个。”
叶大法医拍拍手站起来，走到冷冻柜前拉开了一个柜子：“这是董虹的尸体，你过来看看。”
死者尸体经过处理，皮肤有些发白，脖子上伤口附近的更是萎缩开来，透着红色的死肉翻起。
“玻璃锋利，划开皮肉直接开到了气管。死者肺部也没有泡沫，排除血液倒灌的可能，说明伤口并没有更深入也没有伤到颈动脉，这就是为什么案发现场并没有太多血迹。明显的伤口就只有这一处，毒理检验也没有异常反应。”
他话音刚落黄少天就皱起了眉：“不可能。”
“确实。如果只是这个伤口，她起码能撑半小时，到医院急救。但是她当场毙命，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一分钟。”
叶修退了一步，又拉开了旁边的柜子：“这是扫黄组那边今天中午送过来的死者。”
他一手一个，掀了尸体上的遮盖物。
黄少天两边各自细细看了一眼，瞳孔紧缩。
两具尸体的腿上，都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黑手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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